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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内卷”与“狼性”的背后:看不见的幽灵——社会达尔文主义

本文为Gemini 2.5 Pro AI生成的内容,最后更新于2025年6月17日。

在今天的中国,我们常常听到“内卷”、“996”、“狼性文化”、“末位淘汰”等词汇。它们描述了一种极度激烈的竞争环境,每个人都担心落后,都在拼尽全力向前奔跑。这种现象的背后,潜藏着一个在一百多年前就已传入中国,并深刻影响至今的思想幽灵——社会达尔文主义(Social Darwinism)

一、 什么是社会达尔文主义?它和达尔文有何不同?

首先,必须做一个关键澄清:社会达尔文主义 ≠ 达尔文的生物进化论

  • 达尔文的进化论:是关于自然界生物的科学理论。其核心是“自然选择,适者生存”(Natural Selection, Survival of the Fittest)。它描述的是长颈鹿的脖子为什么那么长,为什么病毒会产生抗药性。这是一个事实描述,本身不包含道德判断。

  • 社会达尔文主义:则是一种社会政治哲学。它将达尔文的理论错误地、粗暴地套用到人类社会中,认为国家、民族、阶级和个人之间的竞争也像自然界的物种一样,遵循“优胜劣汰,适者生存”的丛林法则。

社会达尔文主义的核心观点可以概括为:

  1. 竞争是社会发展的根本动力:它认为竞争是天经地义、且有益的,强者成功是理所当然,弱者失败是咎由自取。
  2. 反对社会福利:它认为政府或社会不应该帮助穷人、弱者,因为这会妨碍“自然淘汰”,让“不适应”的基因或个体存续下去,从而拖累整个社会的进步。
  3. 为不平等辩护:它将贫富差距、阶级固化、甚至种族歧视和帝国主义侵略都合理化为“自然法则”的体现。

简单来说,社会达尔文主义就是一套“丛林法则”的社会应用版,它为强者提供了理论依据,也让弱者对自己的困境感到无力和自责。

二、 “救亡图存”的猛药:社会达尔文主义如何进入中国?

19世纪末,中国正处于“三千年未有之大变局”中,被西方列强用坚船利炮打开国门,面临着亡国灭种的“百年国耻”。在这样的背景下,思想家严复翻译了英国博物学家赫胥黎的《天演论》(原名《进化论与伦理学》)。

严复并非逐字翻译,而是加入了大量自己的理解和发挥。他提出的“物竞天择,适者生存”八个字,如同一声惊雷,震醒了当时的知识分子。

对于当时的中国而言,社会达尔文主义听起来不像是一种冷酷的哲学,而是一剂救亡图存的猛药。它提供了一个极具解释力的框架:为什么强大的西方能打败我们?因为他们“适”,我们“不适”。我们应该怎么办?必须通过变革、学习、竞争,让自己也成为“强者”,否则就会被“淘汰”。

这种思想将竞争的主体从“个人”上升到了“国家”和“民族”。它催生了强烈的民族危机感和奋发图强的集体意志,对后来的辛亥革命、新文化运动等都产生了深远影响。

三、 中共执政下的“社会达尔文主义”变体

中国共产党在意识形态上以马克思主义为宗,马克思主义强调的是阶级斗争和最终实现无差别的共产主义,这与社会达尔文主义的理念是根本对立的。

然而,在中共的执政实践和宣传话语中,我们能清晰地看到一种经过改造的、具有中国特色的“社会达尔文主义”变体。它不再是纯粹的个人或企业间的自由竞争,而是以国家为主导,服务于“中华民族伟大复兴”这一宏大目标的集体竞争。

其表现主要在以下几个方面:

1. 经济领域的“狼性文化”:

  • 改革开放后,“让一部分人先富起来”释放了巨大的经济竞争活力。市场经济的引入,使得“物竞天择”的逻辑渗透到企业管理和个人职业发展中。
  • “996工作制”、“末位淘汰制”、“狼性文化”等,都是这种逻辑的极端体现。它要求个体像狼一样去战斗,为了企业和个人的“生存”与“发展”而无限付出。在这种叙事下,个人的休息权、健康权甚至尊严,都被置于“发展”和“竞争”之后。

2. 国际关系的“丛林法则”叙事:

  • 在官方的宣传和教育中,国际关系常被描绘成一个充满敌意和竞争的“丛林”。美国等西方国家被塑造为时刻想要遏制、打压中国崛起的“霸权”。
  • 这种叙事强化了“落后就要挨打”的历史记忆,并将其转化为一种现实焦虑。它向民众传达的信息是:我们必须团结在党的领导下,集中力量发展国力(经济、科技、军事),才能在这场残酷的国际竞争中“生存”和“胜利”。

3. 意识形态的“洗脑”与统治合法性:

  • “洗脑”或说思想塑造,正是通过上述叙事完成的。 它将个体的命运与国家的命运紧密捆绑,将个人的价值实现定义为对国家强大的贡献。
  • 中共的执政合法性,在很大程度上就建立在这种“国家级社会达尔文主义”之上。 其逻辑是:
    • 外部世界是危险的(丛林法则)。
    • 只有中国共产党这个强有力的领导核心,才能带领中国在这场竞争中取胜,避免重蹈“百年国耻”的覆辙。
    • 因此,为了集体(国家/民族)的生存和强大,个体必须服从党的领导,必要时牺牲个人利益和权利。任何质疑或挑战党的领导的行为,都被视为危害国家安全的“绊脚石”。

这套逻辑将一个政治问题(党的统治)巧妙地转化成了一个生存问题(民族的存亡)。它要求人民相信,那个要求个体无限付出的“利维坦”,是保护我们免受外部丛林吞噬的唯一选择。

结论

社会达尔文主义是一个极具诱惑力但又充满危险的思想。它在历史上曾为帝国主义和种族主义张目,酿成巨大的人道灾难。

在中国,它最初是作为一剂救亡图存的猛药被引入,激发了民族的危机意识。而在今天,它的变体则深刻地嵌入了社会运转的肌理之中,一方面驱动着经济的飞速发展和国家实力的增强,另一方面也带来了巨大的社会压力、个体焦虑,并成为强化威权统治、要求个人服从集体宏大目标的有力工具。

理解这一点,有助于我们看清许多社会现象背后的深层逻辑——那是一种将“生存竞争”奉为圭臬,并可能因此忽视个体幸福与尊严的强大惯性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