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孤冷”的思想狂人:现代新儒家开山祖师熊十力科普
本文为Gemini AI生成的内容,最后更新于2025年8月15日。
引言
在20世纪的中国思想家中,熊十力是一个独一无二、无法被归类的“异数”。他出身草莽,早年投身革命,中年潜心佛学,晚年则以“儒家”自居,最终开创了一套极度艰深晦涩、却又充满磅礴生命力的独特哲学体系。他性格狂傲不羁,痛骂胡适“浅薄”,呵斥弟子“笨”,被誉为“熊十力,真是一力”;他生活上不修边幅,穷困潦倒,却在精神世界里构建了一个宏伟的宇宙。他正是现代新儒家的开山鼻祖,以其惊世骇俗的《新唯识论》,为那个在“打倒孔家店”声中奄奄一息的儒家传统,注入了一剂最猛烈的“强心针”。
1. 熊十力是谁?——从革命党到“哲学怪杰”
熊十力的人生轨迹,本身就是一部充满戏剧性转折的传奇。
早年:投身革命的“草莽英雄” 他出生于湖北黄冈的一个贫苦乡间,未受过完整的正规教育,早年深受王船山等明末遗民思想的影响,充满了强烈的民族主义情绪。他毅然投身于反清的革命洪流,参加过武昌起义,是一个真正的“革命党人”。
中年:沉潜佛学的“思想转向” 辛亥革命后,他对现实政治的混乱和人心的堕落感到极度失望。他认为,中国的病根不在制度,而在“人心”。于是,他毅然放弃政治,转而埋首于佛学,特别是被认为逻辑最精密的“唯识宗”(法相宗)。他试图从佛学中为中国文化寻找一条精神出路。
晚年:回归儒家的“哲学创制” 然而,在精研佛学多年后,他最终认为佛家“万法唯识”的思想过于偏向“空寂”,无法解决中国当下的现实问题。于是,他再次发生重大转向,“反本归儒”。但他并非简单地回归,而是以佛学(特别是《大乘起义论》)的思辨深度,来重新激活儒家(特别是《易经》和王阳明心学)的生命哲学。这一结合的最终产物,就是他石破天惊的代表作——《新唯识论》。
2. 核心思想:作为宇宙本体的“心”与“用”
熊十力的哲学极其艰深,但其核心思想,可以用几个关键概念来把握。他要建立的是一套全新的宇宙论本体哲学。
挑战“唯识论”:
- 传统的佛家唯识论认为,我们所感知的世界,都是由我们的“识”(心识)所变现出来的虚幻之物,其本质是“空”。
- 熊十力激烈地反对这种看法。他认为,这种思想会导致虚无主义,无法激励人改造世界。
熊十力的核心创见:“体用不二”的宇宙观 他提出了一个全新的、动态的宇宙模型。
- 宇宙的本体是“心体”或“实体”:宇宙的根本,不是死寂的物质,也不是虚幻的空无,而是一个永恒不息、充满无限生命创造力的“心体”。这个“心体”是真实不虚的。
- “体”与“用”的关系——“翕辟成变”:这个“心体”不是静止的,它永远处在一种“翕”(xī,收敛、凝聚)和“辟”(pì,开辟、流行)的动态变化之中。
- “翕”:是“心体”向内凝聚、自我持守的倾向,它表现为物质世界(他称之为“势力”)的稳定性和惯性。
- “辟”:是“心体”向外流行、开显其创造力的倾向,它表现为宇宙万物的生长、变化和人的仁心与智慧。
- 宇宙就是“心体”在一翕一辟的永恒运动中所展现出来的万千气象。 “体”(本体)和“用”(作用)是同一个东西,绝不可分割。
与儒家的连接: 他认为,儒家《易经》中的“生生之谓易”,以及王阳明心学中的“良知”,正是对这个充满生命创造力的“心体”最深刻的体悟。因此,人的“仁心”,与宇宙的“生生不息”之德,是完全相通的。
可以用一个比喻来理解:宇宙的本体,就像一个永不枯竭的、充满能量的“生命之泉”(心体)。泉水不断地向上喷涌、流行(辟),形成了我们看到的万物生机;同时,泉水又因重力而回落、凝聚(翕),形成了稳定的池水(物质世界)。喷涌与回落,是一回事的两个方面。
3. “熊氏哲学”的意义与影响
熊十力的这套“体用不二”的哲学,在当时具有极其重大的意义。
- 为中国文化“立本”:在“全盘西化”思潮认为中国文化缺乏“形而上学”根基的时代,熊十力以其强大的哲学思辨力,重新为中国文化建立了一个不依赖于西方上帝、也不堕入佛家虚无的、坚实的宇宙论本体。他向世人宣告:中国哲学自有其安身立命的最高依据。
- 批判“科学主义”:他激烈地批判胡适等人所倡导的、将科学实证方法视为唯一真理的“科学主义”。他认为,科学只能处理“翕”的那一面(物质世界),而无法触及“辟”的这一面(生命与价值)。人生的意义和价值问题,必须由哲学(他称之为“性智”)来回答。
- 开宗立派,影响深远:他以其独特的人格魅力和思想力量,培养出了一大批杰出的弟子,最著名的就是后来港台新儒家的代表人物牟宗三和唐君毅。牟宗三的“智的直觉”理论,就深受熊十力“心体”说的影响。可以说,没有熊十力,就没有后来的整个现代新儒家哲学体系。
结论
熊十力是一位真正的“思想原创者”。他不像许多学者那样只是在注释和梳理前人的思想,而是试图凭借一己之力,为整个中华文明在20世纪的惊涛骇浪中,重新铸造一个坚固的“哲学船锚”。
他的哲学体系虽然因其语言的艰深和逻辑的独断而备受争议,但他身上那种从生命本源处迸发出来的、不畏权威、唯求真理的“狂者精神”,深刻地影响和激励了后来的几代学人。
他是一位孤独的思想“战士”,以一种近乎悲壮的姿态,独自对抗着一个时代的虚无与浅薄。他用自己的一生证明了,即便在最黑暗的时刻,思想的力量依然可以如火山般喷涌而出,为民族文化的存续,开辟出一条全新的、虽然无比艰难的道路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