从文本到书籍:明清小说研究的“媒介考古学家”商伟科普
本文为Gemini 2.5 Pro AI生成的内容,最后更新于2025年8月15日。
引言
当我们阅读《金瓶梅》、《儒林外史》这样的古典小说巨著时,我们读到的究竟是什么?是一个固定的、永恒的文本,还是一个在流传、印刷、评点过程中不断被“再创造”的文化产品?哥伦比亚大学的东亚语言与文化系教授商伟,正是这样一位致力于探索小说“物质生命”的“媒介考古学家”。他继承了其前辈浦安迪(Andrew Plaks)对“文人小说”的深刻洞察,但又独辟蹊径,将目光从纯粹的文本结构,延伸到了书籍的印刷、版本、插图、商业流传和阅读方式之上。他向我们揭示了:一部小说的意义,不仅存在于作者的笔下,更是在其作为一件“物品”的流转过程中,被不断地塑造和生成的。
1. 商伟是谁?——北大出身的“理论与考证”结合派
- 学术背景:商伟早年毕业于北京大学中文系,后赴美国哈佛大学深造,获得博士学位。这种“北大-哈佛”的学术履历,使他的研究,天然地兼具了中国传统的精湛考据功底和西方前沿的文学理论视野。
- 研究聚焦:他的学术版图,主要集中在明清时期的小说与戏曲,特别是《金瓶梅》、《儒林外史》、《桃花扇》等经典文本。
- 学术地位:他被公认为是北美汉学界中生代学者中,在明清小说研究领域,最具原创性、思想最敏锐的领军人物之一。
2. 核心贡献:将“书籍史”引入小说研究
商伟最核心、最具开创性的贡献,在于他将“书籍史”(History of the Book)这一在西方史学界极为兴盛的研究范式,系统地引入到了中国古典小说的研究之中。
什么是“书籍史”? 它不仅仅是研究书的内容,更关心书作为一种物质载体的一切。包括:
- 生产:手稿如何变成刻本?印刷技术如何?
- 流通:书籍市场如何运作?书商、读者是谁?
- 形式:书的版式、插图、评点如何设计?
- 阅读:古人是如何阅读和理解这本书的?
商伟的论证逻辑: 他认为,一部小说的“物质形式”,会深刻地影响其“文学意义”。我们绝不能脱离其具体的版本和流传形态,去空谈一个抽象的“文本”。
主题一:《金瓶梅》——从“说书”到“案头”的转型
商伟对《金瓶梅》的研究,是其方法的最佳体现。
- 传统观点:多将《金瓶梅》视为一部“奇书”,或聚焦于其“淫书”的争议,或考证其作者是谁。
- 商伟的创见:
- 两种叙事模式的并存:他通过对《金瓶梅》不同版本(特别是“词话本”和“崇祯本”)的精细比对,发现小说中并存着两种截然不同的叙事声音:一种是模仿民间说书人“话说天下事”的“说书体”;另一种则是文人化的、充满反讽和内心描写的“案头体”。
- “书籍形式”的证据:“词话本”中保留了大量“看官听说”、“有诗为证”等说书痕迹,而经过文人修改的“崇祯本”,则大量删减了这些痕迹,并增加了著名的“张竹坡评点”,引导读者进行更精细的文学鉴赏。
- 核心主张:《金瓶梅》的诞生与流传过程,正体现了中国长篇小说从源于民间的、以“听”为主的“说书”传统,向文人独立创作的、以“读”为主的“案头”艺术过渡的深刻转型。这部小说的复杂性,正源于这两种模式的交织与张力。
主题二:《儒林外史》——“礼”的崩溃与小说的形式
- 传统观点:多将《儒林外史》视为一部讽刺科举制度的社会小说。
- 商伟的创见:
- “礼”的崩溃:他认为,《儒林外史》更深刻的主题,是描绘了一个作为社会基本秩序和价值源头的“礼”全面崩溃的世界。小说中的儒生们,无论是真儒还是假儒,都找不到安身立命的基石,处于一种精神上的“游魂”状态。
- “无中心”的叙事结构:小说的叙事结构——没有贯穿始终的主角,由一系列松散的人物片段串联而成——本身就是对这种“礼崩乐坏”、价值中心失落的社会现实的形式模仿。
- 核心主张:小说的“形式”本身就是“内容”。《儒林外史》的伟大之处,在于它用一种创新的、看似“散漫”的叙事结构,完美地再现了一个价值崩溃时代的精神面貌。
结论
商伟是一位典型的“理论与考证”完美结合的学者。他既有浦安迪式的理论深度,又有传统汉学家的“朴学”功夫。
- 他的贡献:
- 深化了“文人小说”理论:他为浦安迪提出的“文人小说”概念,提供了更为具体的、基于“书籍史”和“印刷文化”的物质证据,使其更具历史的厚重感。
- 开辟了新的研究范式:他将“书籍史”引入中国古典小说研究,开辟了一片全新的学术疆域,深刻影响了后来的青年学者。
- 重新定义了“文本”:他让我们认识到,我们所阅读的任何一部“经典”,都不是一个孤立的、纯粹的文本,而是一个在漫长的历史中,被作者、编者、书商、评点家、读者共同塑造的、充满活力的“文化事件”。
如果说浦安迪是让我们看到了古典小说结构之“美”,那么商伟则是让我们触摸到了这些小说作为书籍的“物”之质感。他的研究,为我们重建了明清时代的“阅读现场”,让我们得以更真切地理解,古人是如何与这些伟大的文学作品相遇的。